别把它当回事儿

卡萨的囚徒22

卡萨的囚徒22

     半夜没睡,还在沉迷于研究的安琪拉收到了爷爷的消息,只有一句简单的“我走了”。吓得她第一时间就向研究所赶去,一边心里安慰着自己爷爷不会这么冲动的。

     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虽然肯特没有告诉她关于越狱者的一切,但安琪拉很早就听过了爷爷的睡前故事,聪明好奇的她早早猜到了真相。只可惜长大后,故事的前半截成了现实,后半段还遥遥无期。最后她也走上了研究宇宙射线的道路。在她的坚持下,肯特拗不过她,引荐她也成为了越狱者的一员。

     在此之后,她从爷爷口中也逐渐知道了当年关于亚当那场事故的真相。可是她想不通,没有任何意外,为何坚持理论研究的爷爷也会选择以身试险。她只希望她还来得及阻止爷爷的冲动。

     但当她赶到时,事故抢险队已经在处理现场了。负责人告诉她,几十年前的实验事故又发生了,肯特教授现在下落不明。实验数据也在这场意外中丢失,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还需要后续调查。

     天亮了,安琪拉失魂落魄地回道家中,她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玛丽坐在客厅里,等待着孙女。她醒来也看到了肯特最后发来的消息,除了一开始的伤心之后,她反而有着一种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的解脱感。看着孙女慢慢地走进了门,玛丽叹了口气,虽然她已年过百岁,学会了接受一切,这个孩子还没看开啊。她抱住了安琪拉,轻拍着安慰在她怀里痛哭的孙女。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她曾经和肯特相爱过,怨恨过他,最后玛丽原谅了肯特。她一直知道肯特在进行他的秘密研究,虽然肯特没有向她透露过任何消息。但他又怎么避的开一个和他朝夕相处,理解过他,爱过他的人。他曾经极力避免他们的儿子布鲁斯走上这条道路,他成功了。也是巧合吧,布鲁斯从没有计会听过爸爸版的卡萨故事。可是他到底还是没能阻止安琪拉。

      安琪拉不能理解爷爷的选择,但玛丽可以。她明白肯特从来没有放下亚当的死,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谨慎了一辈子,矜矜业业地走过了90年。这90年他没有一天忘了他的命是亚当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虽然在23世纪不算稀奇,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老了,老到他终于有勇气破釜沉舟。现在他终于可以放手去追自己的梦了,他按下了启航的按钮,坚定地向着星辰深处去了。

      “别伤心,你爷爷怂了一辈子,你就让他放纵一次吧。”虽然原谅了肯特,可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让玛丽吐槽着安慰孙女。

     事情进展得比他们想象的要容易。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她在做点什么,她和她的朋友们在努力为他人带来幸福。终于不再像她的前20年,她每天看圣贤书,学大道理,坐而论道,到头来,回看这20年却一事无成。亚伯拉罕回信说,他联系上了吉萨尔的牧师安东尼,他愿意先在自己教区中推行志愿教学。

     他们四人很快凑到一起,渐渐熟络起来。他们不想引起太激烈的反应,因此决定先在吉萨尔教区之一的教徒中试水,视后续发展再做决定。

     安东尼本来想借简之口,了解真相。当年朱莉死后的报告中,无论是卡尔萨斯还是吉萨尔的警察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仿佛是朱莉自己在半夜走到了城堡的后墙角,把自己吊死在了树上,结案报告上写明这是一场自杀,卡尔萨斯说这是卡萨的神罚。

     但显然两者都不是真相。可是冒然开口提这种问题显然不太合适,抱着这种目的,他开始和他们热切联络起来。他向卡尔萨斯申报了项目许可,请求为他所在的教区进行教育普及,凡卡萨的子民都可享受每周一次的世俗教育。

      “你还在等什么,塞缪尔。我们已经等的太久了。”大主教约翰站在教皇塞缪尔五世的身后催促道。在13个国家的主教中,约翰直隶于卡尔萨斯,是13位主教之首,地位仅次于教皇。也正是因为他是卡尔萨斯的主教,他才敢和塞缪尔说这些别人不敢说的话。

      塞缪尔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草地说道:“再等等,再等等。”可是他也说不上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简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足够谨慎,可是亚伯拉罕现在敏感的身份和卡尔萨斯截获的信件已经让他们的整个计划被披露得一清二楚。他们的申请材料刚上交,就连带着完整的档案记录一起提交到了教皇。塞缪尔和约翰已经就是否要审批该项目争论了几天。

      约翰坚持,卡尔萨斯已经没落了几个世纪,如何重得荣光,加强对于各个方国的管控是他们目前最继续的。

      塞缪尔也希望重振卡尔萨斯,可是这一切在科学面前和政治问题下没有那么简单。他首先希望的是不引起大众的反感,不要使卡尔萨斯成为众矢之的。

      “300年了,自从科学成为主流,我们已经逐渐式微。难道你一定要看到卡萨教没落成天主教,佛教那样的二流教派,每年就靠那么几万个教徒参与集会,勉强维持,你才会动手吗?”

     塞缪尔也怒了,他转过身来,“这些话你拿去和他们说,别来和我说!要不是卡萨的神迹确实存在,早在300年前我们就和那些宗教一样不过是他们眼里老旧的迷信封建了。”

     “什么科学,不过是另一种迷信罢了。”约翰冷哼着,“他们把牛顿捧上了神坛,把万有引力奉为圣经。谁要是不相信他们,谁就是落后封建!这不是另一种迷信是什么?我们研究宇宙,生死的时候,他们还是山洞里的猿猴呢!”

      “要是你现在站在布道台上,念两遍《创典》,也能讲明白为什么苹果会向下落,又或者能活死人,肉白骨,他们也会把你奉为新的‘科学’。”塞缪尔嘲笑约翰,他以为他不知道这些道理吗?要是还在1000年前,哪个国家敢不听从从卡尔萨斯发出的“圣音”。国王登基,皇室大婚,创世日的朝奉,哪样少了卡尔萨斯。阳光照耀的地方都是卡萨的领地,太阳下的人民都是卡萨的子民。13个方国皆以卡尔萨斯为最高领袖,卡尔萨斯承认各个方国对其领地的统治权,以换取方国的供奉和服从。

      他们总说卡尔萨斯已经过时了,宗教过时了,可是这都不过是另一种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罢了。牛顿最后也皈依了卡萨呢,对于你理解不了的东西保持一些敬畏之心是有益无害的。他们不能理解卡尔萨斯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过去,那是因为他们从未辉煌过,从未像卡尔萨斯这样四方归顺,万夷来朝,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上。科学从伽利略,布鲁诺开始满打满算才兴起了700年,而卡尔萨斯从卡萨创世开始,已经有近万年的历史。

     它就像一个百岁老人一样,年纪大了,看着这些自作聪明的年轻人,它不得不退到历史舞台的边缘。可是它心里又不服气,我还没老呢,我才刚过百岁,我还能再活五十年啊。它占着位置,不想退位。它还要为这个世界发挥它的余热,最后再潇洒一把。

      “别说什么科学不科学的,我已经受够了科学了。你就说到底通不通过吧。”约翰还是想最后努力一把。

     “做。”塞缪尔一锤定音,他也想看看卡尔萨斯再次复兴的日子。“但是我们不能让他们说是卡尔萨斯指使的。”他追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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